| 执考琐记:公务员面试公正性之我观 | ||||||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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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当每年度的公务员招录考试时节，刊登在《检察日报》（2011年11月29日）上的一篇题为《检讨一下我们的某些制度》的短文引起我的注意，细读之后颇觉文章有点蛊惑人心。该文或引用他人之言，或发表一己感慨，说“公务员笔试是公正的，但是面试要凭关系，我没办法拼爹。”“报考公务员全凭关系，没关系到了面试也白搭。”“笔试凭的是真本事(作弊越来越难)，会就是会，不会就是不会，比较好掌控。而面试，人为的因素太多，弄不好就流入‘说你行你就行，不行也行’的老套。”
有些危言耸听。说说我参加公务员面试执考的经历和感悟吧。
2004年5月，我被组织部门选定为绍兴市公务员招考录用面试考官，而且还担任主考，第一次参加异地执考。首先是培训，主要是明确实行异地执考的意义、考官的责任与纪律等等；然后抽签，我们上虞的21名考官分别被抽到除上虞外的其他各县（市、区），我等被抽到越城区。
执考明确后，当地组织人事部门的同志马上将我们的手机等通信工具“没收”，暂时统一保管，然后就一车子把我们拉到住宿地，并要求我们尽量不要外出。
第二天一早，在开考前又一次抽签。这回是抽到哪个面试组（考场）。一个面试组考官7人，由主考官、组织纪检和其他考官组成。因为是临时组合，考官彼此都不知道对方姓甚名啥；因为时间紧迫，大家也都不相互询问姓甚名啥、何方人士。如有凑巧，下一年又在同一地同一面试组相遇，也就一句话：好像碰到过！
面试的具体方式在不断改进。比如，主考官普通话不标准，而现在的考生往往不仅仅是本地的，不少还来自全省乃至全国各地，主考官普通话不标准，影响考生听题和理解。所以，从2005年起给考生提供题纸，主考官念题；从2006年起，为节省时间，主考官不再念题，由考生自己阅读并思考答题。
从2006年开始，在继续实行异地执考的同时，市区还安排了市民旁听。据说报名要求参加旁听的市民不少，原因是人们对面试是否公正公平，面试过程中有否作弊等心存疑虑。有考生，更多的是家长，也向我求证过这个问题。我跟他们说，我们不妨假设一下，你，或你的孩子今年要参加面试，很希望通过一些非常途径得到一些关照，你怎么操作？你说：“你就可以给予关照嘛！”可是，我不能在本地执考呀！我说不定被抽去哪个县（市、区）呢！你说，新昌你有个朋友，他今年也要去做考官，你盼着他能来上虞执考。世上这么巧的事少啊，况且考官还要第二次抽签，说不准会到哪个面试组。真的像买彩票中奖，微乎其微的中奖率，让你孩子与你的朋友居然在同一个面试组相遇（两个人还要早已面熟，否则还相遇不相识呢）。我说那真是菩萨保佑，祖宗坟头“着”了，该你孩子考上了。这位家长听后释然，说这样好，即便考不上心里也平的。我的一位同事却说，面试还是可以作弊的。我说怎么作？她说摆平考官。我说异地执考，各县（市、区）的执考官加起来有一两百人，怎么摆平？她固执地说：“我摆不平，有人摆得平。”我“没好气”地说：“真有能耐摆得平一两百个素昧平生的执考官，还考什么考哦！”
那年，我们单位有两个子女参加公务员面试，其中的一位家长特别跟我探讨了面试过程中的作弊可能，我以我多年的异地执考经历告诉他说，公务员录用面试是阳光的，在异地执考的运作方式下，舞弊的几率几乎为零！我的这位同事欣慰地说：“听你这么讲，我就放心了，就算考不上也服！”而当他的孩子以多出零点几分的微弱优势胜出后，他更是相信了公务员面试的过硬。一位参加旁听的市民在休息时更是由衷地说：“我原来也是怀疑的，后门之风无孔不入，作弊之事到处都有。通过旁听，我不怀疑了，我还要跟有怀疑的考生和家长去解释呢！”
2010年年初，省委组织部公务员管理处、省公务员局考试录用处联合举办公务员录用面试考官培训班，共160余人参加。评论认为，公开招考需要那些打责任分、打公正分，不打关系分、人情分的考官。同时，能否选拔出真正优秀的高素质人才，能否识得“千里马”,关键还要建立和完善机制，通过规范面试工作程序，形成风清气正的面试环境。（2010年1月14日《浙江日报》）
一位西方大法官说：“公平的实现本身是不够的，公平必须公开地、在毫无疑问地被人们所能够看见的情况下实现，这一点至关重要。”为打消人们对面试的神秘感和疑虑，提高面试公信度，2009年，人事部门增加了录像录音设施，全程记录面试情况并留存,如果考生对面试结果有异议，到时可以调资料审查。（2009年4月19日《都市快报》）我想，这样就使面试工作在规范、公平、公正上更进了一步，也就是说，公务员录用面试正继续向“公开地、在毫无疑问地被人们所能够看见的情况下实现”公平的目标进发。
其实，单纯地选一个人还是比较容易的，不用说做三道题，哪怕就一道题，哪怕就聊一次天，都可以从三个人或者几个人中选出一个来。考官的感觉差不多，大都一致，许多次面试，结果胜出的基本就是我“看中”的。我理解之所以要兴师动众、不惜工本，就是要通过复杂的、规范的程序来保证公平和正义。追求和实现公平正义，是需要付出代价的，也是值得的，无论个人还是组织和社会，因为“公平正义比太阳更有光辉”！
所引文章的作者说：“如果不止一个人，而是许多人都直指公务员面试有腐败有猫腻，那就应该引起我们的警惕了。”斯言甚善。防范公务员面试的腐败和猫腻，“异地执考”是一剂良药，我们绍兴市和浙江省在这方面走在了前列。故此，我把我的公务员面试执考经历和感悟写出来，以供人们考量（方泽文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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